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承诺
李东阳
大山深处有一古老的村庄，村庄不大，只有几十户人家。
村庄简陋的学校中传出瑟瑟的钟声，日复一日，给这里带来些许生机。
学校只有一位教师——满头银发的王老师。
王老师调侃到：“我是这个世界上职位最多的教师——校长、教导主任、语文教师、数学教师、后勤主任、校工……”
王老师是当年村子里唯一读过书的，他本来有机会远走高飞——离开这个鸟儿也不愿飞来的贫穷落后的地方。
可老支书的一句话，让他永远地守在了这里。
当年老支书说：“王，只要你留下来教村里的孩子，我答应你不拿群众一针一线，至死不贪一分一毫。”
王老师——当年的小王沉思良久，咬咬牙说：“行”。
老支书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买不起一口棺材，一席破凉席伴他永眠在这贫瘠的土地上。
为了一个承诺，王老师从风流倜傥的青年熬到双眼昏浊，步履蹒跚。学生送走了一批又一批，他们融进了城市，再也没有一人回来。
送走的孩子中就有老王的儿子。
老王不止一次地叮嘱儿子：“我老了，早已力不从心了，回来吧，替我站好这班岗，为了村里的孩子，为了当年的老支书。”
儿子委屈地说：“爸，我的路还是让我选择吧，我要娶妻生子，我要给他们城市的生活，因了您，那穷苦的生活我实在太怕了。”
老王无奈：“我尊重你的选择。”
学校的钟声一日弱过一日，终于有一天，老王再也无力举起那敲钟的石块。他走了，永远地走了。
第二天，人们惊喜地听到村子里又传来了熟悉而有力的钟声，敲钟的是老王的儿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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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24-2-18 06:08:13